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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家安全能力的内涵特征、生成要素及建设维度_消防股份_贝博体育,西甲合作伙伴贝博,西甲贝博平台

国家安全能力的内涵特征、生成要素及建设维度

上传时间:2024/10/22         来源:消防股份

  【摘要】从国家安全角度来看,国家安全能力作为现代国家安全理论和实践体系中的重要概念和议题,是指维护和塑造国家安全的能力;从国家能力角度来看,国家安全能力是指实现国家安全目标的能力,这两种对国家安全能力的阐释在本质内涵上是一致的。国家安全能力具有基础性、威慑性、广泛性、层次性、总体性、统筹性、汲取性、动态性、可塑性、时效性与可评估性等11个基本特征。国家安全能力的生成需具备国家安全资源、转化介质、国家安全体系与国家安全机构4个生成要素。国家安全能力建设维度最重要的包含国家安全战略能力、国家安全领导能力、国家安全统筹协调能力、国家安全风险防范化解能力、国家安全情报信息能力、国家安全理论创造新兴事物的能力、国家安全保障能力及全民国家安全素养。

  【作者简介】王秉,中南大学资源与安全工程学院教授、安全理论创新与促进研究中心主任、安全科学与应急管理研究中心副主任。研究方向为国家安全学、安全信息学、安全情报学、安全文化学。主要著作有《生物安全情报导论》、《安全情报学导论》(合著)、《复杂性时代的国家安全学新范式:构建国家安全复杂学》(论文)、《中国国家安全体系现代化的历程、内涵与路径》(论文)等。

  党的十八大以来,以习为核心的党中央格外的重视国家安全,围绕国家安全理论创新和实践创新发表一系列重要论述,把我们党对国家安全的认识提升到了新的高度。党的二十大报告提出:“推进国家安全体系和能力现代化,坚决维护国家安全和社会稳定。”[1]增强国家安全能力是坚持和贯彻总体国家安全观的着力点,是实现国家安全的基础所在和关键保障。新时代新征程,国家安全能力建设是我国国家安全工作的重要工程,开展国家安全能力建设研究与实践工作具有重大理论和现实意义。

  一直以来,世界主要大国都十分注重国家安全能力建设。例如,小布什政府时期,美国完成了从“基于威胁”到“基于能力”的国家安全战略转型,并将国家安全工作的重点转变为增强国家安全能力。[2]澳大利亚政府于2013年专门发布《澳大利亚国家安全能力指南》[3],指导澳大利亚进行国家安全能力建设。

  当前,我国学界已围绕国家安全能力积极开展了一系列相关研究,现有研究主要集中于国家安全能力的具体子能力方面,主要涉及非传统安全能力[4]、数据主权安全能力[5]、国家安全战略能力[6]与国家安全动员能力[7],等等。相比之下,聚焦于国家安全能力总体层面的代表性研究成果较少,李文良探讨了国家安全能力的重要性及基本类型;[8]彭勃与杜力提出了国家安全的总体性能力的现实逻辑与分析框架;[9]还有学者探讨国家安全体系和能力现代化的逻辑与路径,[10]等等。整体看来,国家安全能力作为国家安全理论和实践体系中的核心要素,在我国其相关研究尚处于起步阶段,无论是在国家安全能力的具体子能力方面还是在国家安全能力的总体层面方面,目前均存在研究成果总体较少、研究问题深度不足等问题。因此,亟需对国家安全能力展开深度研究。除此之外,目前缺乏整体层面的国家安全能力建设研究和国家安全能力现代化研究,特别是尚未明确国家安全能力的建设维度,这在某些特定的程度上不利于开展国家安全能力建设研究与实践工作。

  因此,本文在对国家安全能力相关概念及其内涵进行解读的基础上,分析国家安全能力的特征及生成要素,并提出国家安全能力的建设维度,以期为国家安全能力建设和推进国家安全能力现代化奠定一定的理论基础,并提供未来发展的路径方向,从而为推动国家安全能力建设研究与实践工作,进而为推进国家安全体系和能力现代化提供参考。

  国家安全能力与国家安全。2015年7月1日,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通过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家安全法》指出,国家安全是指国家政权、主权、统一和领土完整、人民福祉、经济社会可持续发展和国家其他重大利益相对处于没有危险和不受内外威胁的状态,以及保障持续安全状态的能力。可见,国家安全本身就是一种能力,国家安全能力是国家安全的主要属性和应有之义。

  国家安全能力是指国家维护和塑造国家安全的能力,[11]它的直接指向是国家安全状态,旨在保障国家持续处于安全状态(国家重大利益相对处于没有危险和不受内外威胁的状态),是不是具备国家安全能力直接事关国家安全能否实现。[12]同时,国家安全能力与国家安全状态正如一枚硬币的两面。国家安全状态一般用国家安全度来衡量,与国家安全风险呈负相关关系,与国家安全能力呈正相关关系。[13]因此,不断的提高国家安全能力可以保障国家持续处于安全状态,是国家安全工作的出发点和落脚点。

  国家安全能力与国家能力。弗朗西斯福山认为,国家能力是指集中和行使权力,要求公民遵从法律,保护自身免遭他国威胁的能力。[14]肖传龙与张郑武文认为,“防范化解重大风险能力”是特殊国家能力之一。[15]潘凤与闫振坤认为,“保护国家不受侵略和维护本国安全稳定的能力”是最底层和最基础的国家能力要素。[16]在上述关于国家能力的内涵解释中提及的“保护自身免遭他国威胁的能力”、“防范化解重大风险能力”与“保护国家不受侵略和维护本国安全稳定的能力”均是典型的国家安全能力的体现。因此,可从国家能力方面出发对国家安全能力作出进一步解读。就国家能力的内涵而言,学界较为普遍的是从目标角度对其进行定义。例如,西达斯考切波指出,国家能力是指国家在遭遇强势社会集团或面临不利的社会经济环境的情况下实施官方目标的能力;[17]米格代尔认为,国家能力是指国家领导通过国家计划、政策和行动实现改造社会目标的能力;[18]王绍光与胡鞍钢指出,国家能力是指国家将自己的意志、目标转化为现实的能力。[19]综上可见,可将国家能力理解为国家主体实施和实现国家安全目标的能力。

  国家安全能力是国家能力的基础和核心要素,国家能力则是国家安全能力的母体。如若脱离国家能力这一母体,国家安全能力就犹如无本之木、无源之水。因此,国家安全能力建设要注重吸纳对实现国家安全目标有重要影响的相关国家能力元素。同时,由于在整体国家能力中,国家安全能力具有基础性和不可或缺性,故国家安全能力又对国家能力发挥着强大的制约作用,影响着国家能力的提升和发展。

  国家安全潜能与国家安全效能。国家安全能力一般体现为国家安全潜能与国家安全效能。国家安全潜能与国家安全效能紧密关联(见图1)。国家安全潜能是相对内隐的、潜在的国家安全能力,是指一个国家能用来维护和塑造国家安全的所有力量的总和。国家安全潜能决定着未来的国家安全能力,间接影响着国家安全状态(水平),作为提升国家安全水平的前提,是国家安全能力的内在基础。国家安全潜能体现了国家安全能力发展的可能性,这种可能性在相关条件许可时,可通过一定的策略转化和发展成为国家安全效能。因此,挖掘、激活和转化国家安全潜能是国家安全能力建设的主要路径之一。

  国家安全效能是被挖掘、激活的国家安全潜能,是相对外显的、现实的国家安全能力,是指一个国家将国家安全目标和国家安全潜能转化为国家安全工作成果的能力及其所取得的效果。国家安全效能决定着当前的国家安全能力,直接影响着国家安全状态(水平)和国家安全,其目的是保障国家安全状态。

  国家安全能力建设的主体和核心是国家政府。[20]主权国家的国家利益的唯一代表是其合法政府,因此,国家政府承担着保障国家利益安全的使命,是国家安全能力建设的主要责任者。国家安全能力建设需注重同时增强国家安全潜能与国家安全效能,单独提升国家安全潜能会造成国家安全资源的闲置和浪费,单独提升国家安全效能会因缺乏必要的基础导致难以达到预期效果。综合看来,国家安全能力建设的目标在于挖掘、激活国家安全潜能,并将国家安全潜能最大限度地转化为国家安全效能。

  国家安全能力与国家安全体系。在国家安全工作这一复杂系统工程中,国家安全能力与国家安全体系紧密关联。两者是一个有机整体,国家安全体系是国家安全能力的载体,国家安全能力是国家安全体系效能的运用。[21]一套完备且良好的国家安全体系是提升国家安全能力的基础支撑和关键,决定着国家安全能力的限度。具体来说,国家安全体系规定了各国家安全行为主体的地位、角色、职责、功能等及其相互关系,进而决定了各国家安全行为主体的国家安全工作活动方式和能力限度。同时,国家安全能力取决于国家安全体系的设计与建设,即国家安全工作分工、协调与控制机制等的设计和安排状况。有必要注意一下的是,国家安全能力并非被动地受制于国家安全体系,而是具有能动性,可以反作用于国家安全体系,并推动国家安全体系改良与完善。

  推进国家安全体系和能力现代化,实际上就是实现成熟的国家安全体系与先进的国家安全能力均衡适配,促进国家安全体系发展优化与国家安全能力增强提升同频共振,最终将国家安全体系优势转化为治理效能。在国家安全体系的变革发展中,国家安全能力并非总是与国家安全体系相匹配,两者之间是一个不断动态匹配和平衡的过程。因此,推进国家安全体系和能力现代化的关键之一是最大化发挥国家安全体系在维护和塑造国家安全中的效能,增强国家安全能力,实现国家安全体系与国家安全能力相统一。

  根据国家安全、国家安全能力与国家安全体系的含义以及三者之间的关系,[22]可构建国家安全陀螺模型(见图2)。国家安全陀螺模型由国家重大利益、危险/威胁面、国家安全体系与国家安全能力4个基本要素构成,4个基本要素相互作用和联系,一同推动着国家安全发展。在物理学中,陀螺是典型的用来描述物体动态平衡的模型,具有定轴性、进动性和陀螺效应等物理特性。类比陀螺的物理性质,可以用陀螺模型来形象表达国家重大利益、危险/威胁面、国家安全体系与国家安全能力之间的关系。一个处于安全状态的国家就像一只非常快速地旋转的陀螺(陀螺本身代表国家重大利益),如果国家的重大利益相对处于没有危险和不受威胁的状态(即国家重大利益不会与危险/威胁面有面的接触),那么这一国家就在动态发展中保持了一定的平衡性,说明其拥有非常良好的维护和塑造国家安全的能力。

  在瞬息万变的环境中,一个国家的重大利益一定会面临某些危险或威胁。国家安全能力的着力点是国家重大利益与危险/威胁面的接触点,它支撑着陀螺在安全状态下高速运转,确保国家重大利益相对处于没有危险和不受威胁的状态。陀螺(国家重大利益)亦在持续地受到与自身旋转方向不一致的阻力(危险/威胁面)干扰,旋转速度可能会下降,需通过加大鞭打陀螺的力度(增强国家安全能力)来克服阻力的不利影响。国家安全体系作为陀螺的横截面,也会直接影响其运转,如未对国家安全体系进行及时的、面向未来的、有效科学的调整与变革,则会影响国家重大利益。国家安全陀螺模型的核心思想是以国家安全体系和能力的持续不断的发展和动态平衡匹配来预防和应对危险或威胁,进而实现国家安全。因此,国家安全工作的主要任务就是对危险/威胁面作出及时、正确研判,对国家安全体系和国家安全能力不断进行剖析、调整与变革,推动国家安全体系和国家安全能力两者的动态匹配和相互平衡,并依靠它们避免或降低危险和威胁,保障陀螺(国家重大利益)始终处于高速运转状态(安全状态)。

  国家安全能力具有11种主要特征。具体表现为基础性、威慑性、[23]广泛性、层次性、总体性、统筹性、汲取性、动态性、可塑性、时效性与可评估性(见表1)。在此基础上,根据特征之间的关系,可构建国家安全能力特征的三角形模型(见图3)。

  国家安全能力的11种主要特征可划分为作用特征、元素特征与建设特征三个不同层面。元素特征是国家安全能力重要内容(包括形式)的显著特点,是国家安全能力特征的直接体现;建设特征即国家安全能力的建设机制特点,是建设国家安全能力需遵循的要求,是保证国家安全能力特征有效释放与彰显的关键;作用特征是国家安全能力作用机制的特征,是国家安全能力综合作用结果的特征表现。各层面的国家安全能力特征互相关联、相互影响,共同构成丰富而独具特色的国家安全能力特征。

  国家安全能力的4个生成要素。国家安全资源、转化介质、国家安全体系与国家安全机构是国家安全能力的生成要素[24](见表2),这4个要素彼此紧密联系、密切互动,共同影响和决定国家安全能力的生成和发展,只有各要素之间保持有秩序的密切联系,才能不断支撑和推动国家安全资源向国家安全能力有效转化。

  国家安全能力的生成要素之间关系紧密(见图4)。国家安全资源与国家安全能力之间并非“无缝连接”,两者之间有转化介质这一“中间枢纽”,若转化有效,便可实现国家安全能力的有效提升;若转化不足,可能会降低国家安全能力水平;若过度转化,则会造成资源浪费和“泛安全化”问题。因此,若无转化介质存在,国家安全资源与国家安全能力就不能发生有机联系和成功转化。然而,国家安全能力的强弱并非只取决于国家安全资源的多寡。根据转化介质和国家安全体系的含义可知(见表2),转化介质实则源于国家安全体系,国家安全体系是转化机制的基础支撑。国家安全机构则是国家安全体系的主要构成要素,是转化工作的主体(即主要承担者),是国家安全资源实现向国家安全能力转化的推动者。

  第一,国家安全战略能力。国家安全战略是指筹划和指导国家安全全局的方略,[25]最重要的包含宏观层面的重大国家安全纲领、方针、原则和政策,是国家安全工作保持总体性、相对性和稳定能力的基本依据和行动纲领,对国家安全工作起基础性和决定性作用。为保证国家安全战略的科学制定和有效实施,以及国家安全战略目标的实现,增强国家安全战略能力是关键基础和保障所在。国家安全战略要是指谋划、制定和实施国家安全战略的能力。[26]类似于国家安全战略在整个国家安全体系中的重要性,国家安全战略能力也是国家安全能力的重中之重。我国现行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家安全法》第五条明确规定,中央国家安全领导机构负责国家安全工作的决策和议事协调,研究制定、指导实施国家安全战略和有关重大方针政策,统筹协调国家安全重大事项和重要工作,推动国家安全法治建设。可见,我国的中央国家安全领导机构主要负责指导国家安全战略能力建设。国家安全战略能力建设强调保持国家安全战略定力、国家安全战略自信和国家安全战略耐心,要把维护和塑造国家安全的战略主动权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

  第二,国家安全领导能力。国家安全领导能力的简称是国家安全领导力。所谓国家安全领导力,是指某一国家组织或个人指引和影响其他组织及人员,在完成国家安全工作任务时,实现国家安全目标的活动过程。[27]对相关组织及人员实施影响、致力于实现国家安全领导过程的国家组织或个人,即为国家安全领导者。一般而言,国家安全领导者专指国家安全领导机构。习强调:“国家安全工作是党治国理政一项十分重要的工作,也是保障国泰民安一项十分重要的工作。”[28]国家安全领导能力是指国家安全领导机构在领导国家安全工作中,引领和指导参与国家安全工作活动的组织及人员自觉为实现国家安全目标付出行动努力所体现出来的领导能力和领导活动成效的总和。国家安全领导能力是决定一国国家安全战略、路线、方针、政策、原则、纲领等的重要的条件,在整个国家安全能力体系中居于核心和决定性地位。依照国家安全工作实际和特点,国家安全领导要体现在国家安全动员能力、国家安全工作变革力、国家安全聚合力及国家安全贯穿力等方面。

  第三,国家安全统筹协调能力。维护和塑造国家安全是一项复杂巨系统工程。[29]复杂巨系统工程的实践方法论是统筹协调,统筹协调是具有基础性的国家安全思想和工作方法。国家安全统筹协调能力是国家安全及国家安全工作的本质特征对国家安全能力建设提出的要求,在分析和解决复杂的国家安全问题上,最考验的是国家安全主体的国家安全统筹协调能力。[30]具体来看,国家安全统筹协调能力是指国家安全主体统筹兼顾和协调推进各领域、各方面、各环节、各层次国家安全工作,来保证国家安全工作中的多重关系和目标保持动态平衡的能力,强调推进国家安全工作系统性、整体性与协同性的能力,旨在汇聚维护国家安全的强大合力。国家安全统筹协调要体现为国家安全统筹兼顾与协调推进两大方面的能力。国家安全统筹兼顾能力强调在国家安全工作中纵览全局、系统谋划与整体部署的能力,是国家安全协调推进能力的基础;国家安全协调推进能力则强调在国家安全工作中综合平衡、有机整合、衔接沟通、协同高效和突出重点的能力,是国家安全统筹兼顾能力的具体实施。

  国家安全统筹协调内容最重要的包含以下七大方面,即统筹协调推进各领域国家安全、统筹协调发展和安全、统筹协调开放和安全、统筹协调传统安全和非传统安全、统筹协调自身安全和共同安全、统筹协调维护国家安全和塑造国家安全、统筹协调把维护国家安全贯穿党和国家工作各方面全过程。[31]国家安全统筹协调能力建设应重视以下四大方面。一是统筹协调中华民族伟大复兴战略全局和世界百年未有之大变局的能力。二是统筹协调来自外部的蓄意威胁(如政治安全与军事安全等国家安全问题)和来自内部的无意威胁(如事故灾难与自然灾害等)的能力。三是统筹协调国家安全事件发生前的常态安全和国家安全事件发生后的非常态安全(即应急)的能力。[32]四是统筹国家安全体系和国家安全能力建设的能力。

  第四,国家安全风险防范化解能力。从风险角度来看,防范化解国家安全风险是维护国家安全的重要任务,国家安全风险防范化解能力是核心的国家安全能力。[33]党的二十大报告提出,“提高防范化解重大风险能力,严密防范系统性安全风险”[34]。对于国家安全风险防范化解能力,一般有两个层面的理解和认识。从国家安全风险本身角度来看,根据风险管理的一般流程(即风险管理的连续统一体),国家安全风险防范化解能力是指国家安全主体在国家安全风险的识别、研判评估、控制、监测预警与沟通咨询的连续统一体中采取行动的能力。从国家安全风险有可能引发的国家安全事件角度来看,国家安全风险防范化解能力是指国家安全主体在国家安全事件发生前预防、准备,在国家安全事件暴发期响应,在国家安全事件结束期恢复和学习的连续统一体中采取行动的能力[35](见表3)。这两种对国家安全风险防范化解能力的理解和认识在本质上是一致的,前者的关注对象是国家安全风险本身,后者的关注对象是国家安全风险有可能引发的国家安全事件,两者互为补充和支撑,共同构成完整的国家安全风险防范化解能力建设思路和框架。

  当前,世界正经历百年未有之大变局,国家安全面临的风险不确定性急剧上升。在此背景下,加强国家安全韧性能力需要我们来关注。“韧性是一个系统在产生变化和干扰之前、期间或之后用来调整其功能的内在能力,以期使它可以在预期和非预期的条件维持正常运行”,[36]安全不再仅是“免于不可接受的风险”,而是“在不同条件下成功的能力”[37]。因此,从韧性视角来看,国家安全能力是国家所具备的保障持续安全状态的能力,它主要体现在响应能力(知道该做什么)、监控能力(知道要找什么)、预见能力(知道该期待什么)与学习能力(知道发生了什么)。[38]在国家安全语境中,国家安全韧性能力是指国家安全主体应对国家安全风险的防御水平以及国家安全事件发生后迅速恢复的能力,整合了立足国家安全风险本身的国家安全风险防范化解能力和国家安全风险有可能引发的国家安全事件角度的国家安全风险防范化解能力。

  第五,国家安全情报信息能力。国家安全情报信息是国家安全工作的基础和命脉,贯穿国家安全工作的始终。情报与信息是两个相互紧密关联又彼此区分的概念:情报是经过加工的信息,是对决策有用的信息;[39]信息是生产情报的原料和基础,信息分析是生产情报的途径。[40]为提升国家安全情报信息工作水平,增强国家安全情报信息能力是关键。国家安全情报信息能力是指国家安全主体在全面监测和分析国家安全威胁、国家安全风险及国家安全环境的基础之上,对国家安全情况的及时感知、准确告知和实时掌控,从而协助国家安全主体有效制定国家安全策略的能力。根据一般情报信息工作循环,[41]国家安全情报信息要是指国家安全情报信息搜集获取能力(包括国家安全情报信息报送能力)、国家安全情报信息整合能力、国家安全情报信息研判分析(包括鉴别、筛选、判断与分析)能力、国家安全情报信息使用能力及国家安全情报信息共享能力。国家安全情报信息能力的形成和提升有赖于完善的国家安全情报信息系统、健全的国家安全情报信息体系、现代科学技术(特别是大数据、云计算、AI与物联网等数智技术)手段在国家安全情报信息工作中的充分运用,国家安全工作人员的情报信息素养提升,以及高素质的国家安全情报信息专业队伍建设。[42]

  第六,国家安全理论创造新兴事物的能力。国家安全理论是国家安全基本思想、规律、原理和方法等的理论概括,是维护和塑造国家安全的思想方法、科学遵循和行动指南,是国家安全学学科建设发展、研究实践工作、人才教育培训及国家安全体系和能力建设的理论根基所在。国家安全理论创新是推动国家安全工作始终保持先进性与创造力的前提和灵魂,如何在国家安全思想理论上与时俱进,以国家安全理论创新引导推进国家安全体系和能力现代化,是实现国家安全的基础重点任务之一。国家安全理论创新要是指国家安全主体创新国家安全理念,探寻国家安全新发现,挖掘国家安全新规律,创建国家安全新学说,提出维护和塑造国家安全的新方式方法,指导国家安全新实践与积累国家安全新知识的能力。

  当前,世界正经历百年未有之大变局,影响国家安全的不确定性因素急剧增多,国家安全主体既要有充分的国家安全理论准备,亦要随时代变化保持高水平的国家安全理论创造新兴事物的能力。增强国家安全理论创造新兴事物的能力需从提升国家安全认知能力、加强重大国家安全理论创新与促进国家安全理论的国际传播三大方面着手。

  国家安全认知能力是指国家安全主体对国家安全问题及其现象的构成、特征与别的问题及其现象的关系、国家安全工作发展的动力、国家安全态势发展趋势以及国家安全基本规律的把握能力。提升国家安全认知能力是国家安全理论创造新兴事物的能力提升的基础。加强重大国家安全理论创新,不仅有助于引导和推进国家安全体系和能力现代化,还有助于更好诠释中国的国家安全行为和安全理念,增强中国参与全球安全治理的能力和中国在国际上的国家安全话语权。为避免世界其他几个国家对中国国家安全行为存在误解与曲解,中国国家安全理论创新需兼顾中国特色与世界视野,寻求最大的国际共识,既需加强学术界和政策界的紧密互动,亦需增进国内外的交流互鉴。同时,要特别注重促进国家安全理论的国际传播。要推动共同、综合、合作、可持续的安全观和人类安全共同体理念等先进的国家安全理念为更多国家知晓与理解,扩大中国国家安全理论的世界影响,为我国国家安全和改革发展营造有利的外部舆论环境,为推动构建人类安全共同体和全球安全治理作出积极贡献。

  第七,国家安全保障能力。维护和塑造国家安全、保证国家安全工作的正常有序开展,离不开物质、技术、装备、人才、法律、机制等各方面的保障与支撑,国家安全保障能力是国家安全能力的核心保障和支撑要素。国家安全保障能力强调支撑和保障国家安全工作开展的能力,是指一系列国家安全保障措施及其效能。依照国家安全工作实际要,可将国家安全保障能力概括为国家安全物质保障能力、国家安全技术装备保障能力、国家安全法治保障能力、国家安全人才保障能力与国家安全经济投入保障能力五大方面。其中,国家安全物质保障要指国家安全主体在平时有计划建立的关系国家安全的重要物质资料(简称为“国家安全战略物资”)的储存或积蓄,目的是助推国家在不安全状态下保障国家安全需求和国民经济平稳运行。国家安全技术装备是指用于保障国家安全工作特殊活动和日常活动的技术装备的总称(如国家安全情报信息技术装备、国家安全侦查技术装备与军事技术装备等),国家安全技术装备保障能力是指一个国家的科技系统在推动国家安全领域的科学技术创新进步和技术装备研发升级过程中所具有的各种能力。国家安全法治保障能力是指国家安全主体以法治思维为基础,运用法治方式认识、处理和决策相关国家安全工作事务的能力,国家安全法治保障能力建设强调要把法治意识、法治理念、法治思维、法治手段与法治文化等要素借助国家安全法律和法规、制度机制生成与实施,贯穿国家安全工作的各领域、各方面和各环节,以国家安全法律体系为依据,以国家安全法治体系为保障,以国家安全法治化为目标,实现国家安全工作的制度化、规范化与法律化。国家安全人才保障要指一个国家所拥有的国家安全人才的数量和质量,包括正在培养中的国家安全人才和已正式参与国家安全工作的国家安全干部队伍,国家安全人才保障能力建设大多数表现在国家安全专业人才教育培训和国家安全干部队伍建设两大方面。国家安全经济投入保障要指国家财政可支持国家安全的投入力度及其投入的使用效益。

  第八,全民国家安全素养。维护国家安全需要全民共同参与,公民推动维护国家安全需具备一定的国家安全素养。党的二十大报告提出,“增强全民国家安全意识和素养,筑牢国家安全人民防线]。可见,全民国家安全素养是国家安全能力的重要体现。根据安全素养的一般含义,全民国家安全素养一般是指一国公民所具有的降低国家安全风险和维护国家安全的能力。[44]从国家安全素养形成和效用发挥过程的角度来看,全民国家安全素养是指一国公民在具备适宜的国家安全知识储备基础之上,通过国家安全信息主动寻求和学习国家安全知识和技能,并能够正确利用安全知识、技能和信息来维护国家安全的能力。全民国家安全素养的具体构成要素应包括国家安全意识理念(强调“从思想意识上重视维护国家安全和树立正确科学的国家安全观念”)、国家安全知识(强调“理解国家安全内涵及如何维护国家安全”)、国家安全技能(强调“会维护国家安全”)与国家安全行为(强调“运用实际行动维护国家安全”)四个不同层面的要素,提升全民国家安全素养应从上述四方面入手。[45]在当今信息时代,面对国家安全事件频发和各类国家安全信息的涌现,如何保证公众有效处置各种国家安全相关信息,重点是提升公众的国家安全信息素养。所谓全民国家安全信息素养,是指一国公民获取、理解、分析、甄别和利用相关国家安全信息的能力。[46]目前,全民国家安全信息素养已成为全民国家安全素养提升的关键,应注重全民国家安全信息素养教育,并将其纳入全民信息素养教育。

  (本文系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重点项目的阶段性成果,项目编号:22ZDA121)

  [1][34][43]《高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旗帜 为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而团结奋斗》,《人民日报》,2022年10月26日,第1版。

  [2] 周建明:《从“基于威胁”到“基于能力”把握美国安全战略转变脉络的一个视角》,《世界经济研究》,2003年第9期。

  [4]余潇枫:《中国非传统安全能力建设理论范式与思路》,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13年;谢贵平、朱家福:《中国边疆非传统安全治理体系与能力现代化的理论建构基于广义边疆观与总体国家安全观视角》,《思想战线]黄海瑛、文禹衡:《数据主权安全能力的成熟度模型构建研究》,《图书与情报》,2021年第4期。

  [6][26]苏彧、魏松:《一体化背景下的国家安全战略能力探讨》,《国际安全研究》,2019年第5期。

  [7]张羽、郑宁、曲豪彦:《从法理和动员学角度探析国家安全动员能力》,《国防》,2016年第7期。

  [8][27]李文良:《国家安全学基础理论框架构建研究》,《国际安全研究》,2022年第5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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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4]弗朗西斯福山:《政治秩序的起源从前人类时代到法国革命》,毛俊杰译,桂林: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12年,第16页。

  [15]肖传龙、张郑武文:《国家能力的缘起、概念及影响因素探究》,《大庆社会科学》,2022年第2期。

  [16]潘凤、闫振坤:《建党百年中国国家能力的演进历程与理论逻辑》,《学术探索》,2022年第3期。

  [17]彼得埃文斯、迪特里希鲁施迈耶、西达斯考切波:《找回国家》,方力维等译,北京: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09年,第10页。

  [18]乔尔S米格代尔:《强社会与弱国家:第三世界的国家与社会关系及国家能力》,张长东等译,南京:江苏人民出版社,2012年,第5页。

  [19]王绍光、胡鞍钢:《中国国家能力报告》,沈阳:辽宁人民出版社,1993年,第6页。

  [20][23][24][25][42]王桂芳、陈广灿:《国家安全战略学》,北京:军事科学出版社,2018年,第12~13页。

  [28]《习在中央政治局第二十六次集体学习时强调 坚持系统思维构建大安全格局 为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提供坚强保障》,2020年12月12日,。

  [29][30]王秉、史志勇、王渊洁:《复杂性时代的国家安全学新范式:构建国家安全复杂学》,《国际安全研究》,2023年第4期。

  [31]王秉:《中国国家安全体系现代化的历程、内涵与路径》,《湖南师范大学社会科学学报》,2022年第6期。

  [32]王秉:《普通安全学:面向大安全寻找普适性安全规律》,《广州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23年第4期。

  [39][40]王秉、吴超:《安全情报概念的由来、演进趋势及涵义来自安全科学学理角度的思辨》,《图书情报工作》,2019年第3期。

  [41]李国秋、吕斌:《论情报循环》,《图书馆杂志》,2012年第1期。

  [44][45][46]王秉、吴超:《安全信息素养:图情与安全科学交叉领域的一个重要概念》,《情报理论与实践》,2018年第7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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